自从那两个女子乘车离开后,任凭萧文轩再怎么招手,后边再也没有车停下来,哪怕点个刹的都没有。
寒风开始肆虐,夹杂着细雪渣子,拍在脸上,跟针扎一样。
这鬼地方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怎么办?萧文轩边骑行,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,天色越来越暗了。不行!必须得找个地方安营扎寨!
萧文轩最终在半山腰的一公路转弯处停了下来,这里地形比较平坦,一直延伸到三十米外的山崖下。萧文轩最终选择了距离公路二十米左右的一块空地。
等支好帐篷后,天已经黑了,很快周围一片漆黑。萧文轩蜷缩在帐篷里,吃了些面包火腿,喝了些矿泉水。
天越来越冷,外边下起了鹅毛大雪,萧文轩起身掏出所有能穿的衣服套在身上,又拿出睡袋,可是浑身依然不停地打颤。
半夜里,萧文轩再次被冻醒,感觉浑身僵硬。于是颤颤巍巍,打开睡袋,伸手摸出剩余的一瓶六十五度的二锅头,咕咚咕咚喝了下去。
仿佛过了很久很久,萧文轩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,他背着包在西藏沿着公路徒步旅行,周围白茫茫的,一片死寂。
走着走着,他突然发现脚下的公路消失了。情急之下举目四望,发现不远处一群黑点迅速朝自己奔来。
他顿时大惊失色,转身拔腿就跑,可两条腿怎么也不听使唤,完全跑不动。
情急之下,使出浑身力气,右腿猛的一蹬,浑身一颤,醒了!
“我的天!这什么破梦!”萧文轩喘着粗气念叨一声,心脏砰砰直跳。
随后他半眯着眼睛,长舒一口气,伸手准备去打开睡袋。结果,手却触碰到了冰凉的墙壁,萧文轩马上意识到哪儿好像不对,猛地睁开眼睛,周围一片昏暗。
这时,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。
萧文轩慢慢转过身,心顿时咯噔一跳,旁边竟然还睡着一个人!
微弱的月光透过几米外的窗户照在安静的屋子里,一切朦朦胧胧,萧文轩眨了眨眼睛,抬起头缓缓靠近后才看到一丝模糊的轮廓。
原来是一位安静熟睡中的年轻女子,靠近后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女人体香。
“不会吧?梦中梦?这特么也太神奇了!”萧文轩轻声说道。
“可是,这真的是梦吗?这个梦他娘的也太真实了吧?真实的都有点假!”萧文轩伸手摸摸冰冷的墙壁感叹道,然后又伸出左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。
“这绝不是梦!”萧文轩猛地心头一紧。
谁能告诉我,这到底发生了什么?萧文轩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。
眼前这个女人是谁?她是人还是鬼?
萧文轩刚刚平复的心脏又猛的跳动起来,后背一阵发凉。
正当萧文轩大脑一片空白冷汗都要从额头上冒出来时,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瞬间让他镇定了下来。
就在刚刚,女子轻轻咳嗽了两声,然后转了个身,面向萧文轩继续熟睡着。在她无意间掀开的被子下,雪白的肌肤隐隐若现,熟睡中的女子发出细若游丝的呼吸声,分明就是个大活人。这一点连鬼都看得出来,更不用说萧文轩了。
萧文轩轻轻拍着懵逼的脑袋,使劲回想起来。忽然一大堆闪烁着银光的记忆碎片开始在脑海中涌现,剧烈碰撞起来。
无数的记忆碎片撕扯着萧文轩的大脑,顿感天旋地转,头痛欲裂,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,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当萧文轩再次睁开眼睛时,浑身上下稍微有些疲惫,额头上还盖着一条白色的湿手帕。
此时天已经大亮了,明媚的阳光透过敞开的房门照了进来,空气中那道透明的光线中漂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尘埃。屋外房檐下传来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,不时还夹杂着扑腾翅膀的声音。
萧文轩掀开轻薄的被子坐了起来,空荡荡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人,女子早已不知去向。
环视四周,这是一间大概十多平米的房子,装饰简单,家具不多,还略显陈旧。窗子旁边的书桌上,整整齐齐堆砌着一摞书籍,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翻动过。桌角处立着一盏简易的油灯,灯罩已经被油烟熏的黄里透黑。
房子的窗户是用纸糊的,窗扇上精美的木雕图案带着一丝岁月的古朴。暗黄色的窗户纸布满裂纹,怎么看都透露着沧桑和清贫。
萧文轩看着周围的一切,记忆瞬间清晰了起来。昨晚夜里那种脑海中光点相互碰撞,让自己头痛欲裂的状况已经彻底消失。
眼前的世界是真实的,而自己背着行李在西藏骑行的那个世界也是真实的。
平行世界?这个念头在萧文轩心中瞬间闪过。
萧文轩慢慢确定自己这是穿越了,原来这世间还真有穿越,萧文轩不禁心里惊叹道。
记忆深处,眼前这个世界,是一个叫大卫的朝代,已经立国一百二十多年了。
身体的前主人与自己同名同姓,年龄相当,身体比穿越前的自己还要高大。
在经过起初的慌乱后,萧文轩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,突然想起了昨晚身旁的那个神秘女子。原来她是前主的妻子,名叫李静儿,今年二十一岁,和前主育有一个三岁的女儿,大名叫萧子丫,小名叫丫丫。
卫朝?萧文轩转了转眼珠。
就算穿越,别人都是穿越到什么汉末,唐宋,大明什么的,不是帝王将相,就是神医附体。
这样,他们可以利用记忆里储存的历史知识,提前预知一些关键的历史事件。然后,在巨量资源支撑下,一个回马枪下来,千秋功业,荣华富贵,长腿迷妹,名利色三收,走上人生巅峰!
可是自己这是算哪门子?
这他娘的一个卫朝,掰着指头怎么数,穿越前的历史上都没有这么个王朝!
前途是黑暗的,道路是未知的!再看看这处处都透露着清贫气息的老房子,萧文轩隐隐感觉老天睁开的眼又闭上了,顿时一阵透心凉。
还能回去吗?
萧文轩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,又顿感绝望,这是想说回就回的么,怎么回?
时空交错,谁知道那个世界已经过了多长时间。这会儿自己穿越前躺在帐篷里被冻僵的躯体,没准早被附近的狼群和野狗就着剩余的二锅头当下酒菜了。
也或许已经被人发现,这会儿正被熊熊烈火燃烧着化作了一抹黄土。
那尊躯体或许就跟世间的无数蝼蚁一样,曾经悄无声息的活着,然后又默默的死去,只有少数几个同类才知道,曾经有个叫萧文轩的人来过。
但也有可能,这件事情已经引爆舆论上了热搜,各路想博眼球的自媒体作者正在疯狂敲打着键盘。
什么《爆!无知驴友在藏徒步旅行身亡!凶手不明!》,什么《惊!痴情男失恋到藏疑似服毒酒自杀殉情?》等等。
或许还有酒厂出来澄清:经过法医权威研究,该男子系失温叠加高原反应身亡,与所饮酒品无关,部分个人和自媒体妄加揣测造谣生非,给本酒厂名誉造成重大损害,本厂不排除通过法律途径追究造谣者责任!望广大网友不信谣不传谣!
萧文轩无奈的摇摇头,罢了!到哪儿不是活?反正在老天爷眼里,我萧文轩就是个天生为柴米油盐醋奔波的俗人,到哪儿都一样!